厉为阁创始人在疫情期间的深度对谈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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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8日，第一回合上线后，厉为阁联合创始人多明尼克·李维(Dominique Lévy) 在纽约联机伦敦资深总监洛克·克莱斯勒 (Lock Kresler)，担纲第二场厉为阁「云中对」(LGTV) 在线对谈。
上期回顾：ArtAlpha观察| 厉为阁主席在疫情期间的深度对谈
疫情之下，不确定性因素增加，尤其各国不约而同实施封锁政策、暂停活动，导致前景悲观。当然，对艺术家本人来说，磨剑多年，就等出鞘剎那，仍旧希望在现场透过实体展览，与大众分享。毕竟在线展厅技术再发达，也只能定位为画廊辅助，身为资深画廊经营者，还是期待疫情赶快过去。邀请大家到画廊现场看展览，才是艺术最迷人之处。
西班牙巴塞罗那只有鸽子的街头，图源：纽约时报
面对这番残酷现实，以及在新冠大流行之后的严峻遭遇，全球艺术行业将何去何从？
“未知”，是李维的感触，李维与克莱斯勒不约而同认为，因“未知”延伸出的焦虑与恐惧感挥之不去。在这一危机四伏、经济快速转型的时代，人们必须评估、适应并以智慧和机敏迎接崭新的现实。厉为阁全球有60位员工，目前透过每周一次员工会议，定期从视讯中交流，互相打气，也推动画廊业务。
李维非常珍惜取消行程所换来的时光，在家多和家人相处，可以安静多读几本书，多和几个朋友在线深谈，大家彷佛苦中作乐，倍觉温馨。她喜欢普立兹奖得主玛丽．欧立弗（Mary Oliver）的诗作，意境简单而深刻，探索人类与大自然之间的微妙关系，发人深省。还有戴维．怀特（David Whyte）也是她喜欢的。念这些诗人作品，每首诗，都是一个旅程，她喜欢这样看世界。
多明尼克·李维在麦迪逊大道909号的纽约办公室。摄影：Lucas Hoeffel
多明尼克·李维与洛克·克莱斯勒的谈中，凸显了若干话题，摘记如下：
艺术圈已经是公认最晚进入数字化的行业，对于资深艺术经纪人而言，少了站在作品前面将艺术家的感动传递给藏家那种兴奋感，现在变成在计算机前，看着一张张的作品图片说话。要在云端，让观者有所感动，画廊的角色很重要。当然，必须准备详实数据，作足功课，深入浅出，才能把艺术家的特殊性传递出去。同时，少了面对面的沟通，要用比以前更客制化的方式，发给藏家，才能赢得信任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因应虚拟时代的到来，画廊或是所有艺术从业者必须拥抱科技，不管是在线展厅，AR技术，在线直播，都要好好利用科技带给现在社会的便利性。总之，艺术是有温度的行业，这就是画廊现在应该要好好着力所在，透过在线传递这个温度给收藏家。
艺博会成立迄今，超过半世纪，已形成一个强而有力的市场交易嘉年华会，不只是规模，跨地域，让艺术中人，跟着东飞西跑，终年忙碌。
像巴塞尔、弗里兹⋯这种大型一线博览会的集客性与交易金额，非常庞大，紧勒住国际画廊的注意力。然而，从这回荷兰TEFAF艺博会因疫情感染，提前收摊的教训，未来艺博会的经营与参与，会产生更多的考虑。以新冠状肺炎病毒来说，在找到疫苗前，艺博会能举办的机率恐怕会降低，一来，大家对长途飞行参加艺博会的意愿不大，再者，各国政府也不会同意让那么多人，聚在一个密闭式的市集空间里。
因此，多明尼克·李维提醒大家，今年半年大家应该要好好关注在地艺术发展。
她解释，因为大部分人不能、也不想远飞，但是可以到自己所属城市的美术馆看展览，一旦疫情和缓，美术馆会重新开放，保持距离欣赏艺术品还是可以的。因此，这会是一个好时期，让大家停下奔跑的心绪，回头好好关注自己所居住城市，那个城市的在地艺术，势必填补空缺，成为大家的最爱。
厉为阁纽约空间外景，麦迪逊大道909号，纽约，美国
多明尼克·李维以自己住在纽约为例，短期之内，不会远行，如果纽约在地美术馆，或切尔西地区的画廊开幕，她会藉这个机会，好好享受纽约在地展览。此时此刻，画廊的角色，就是要好好把在地艺术家介绍给藏家。人生祸福难说，休息是为走更远的路，这段逼迫大家静思的时间，也该让画廊，好好思考下一代该怎么踏实地走。
总而言之，经营自己与自己所居住城市的关系，画廊的角色，在这个时期，非常重要，大家不要因为近庙欺神的心理而妄自菲薄。
画廊除了展示艺术品，销售艺术品，还是承担着大智库的角色。画廊有更好的展览空间，更专业的解说分享，应该比人来人往，喧哗吵闹的艺博会还要重要，因为所要的美育推广与教育工作，应该发生在画廊，艺博会是一个能协助画廊销售作品的地方，但是近几年来，大家太依赖艺博会做教育的功能，反而本末倒置。
厉为阁香港空间外景
这就是为什么，厉为阁在纽约、伦敦、香港等3三大城市，都有设点，因为大城市都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，一个可以寻求知识，找寻对话的地方。
例如厉为阁在寸土寸金的画廊空间，还加设图书馆，就是肩负对新旧藏家教育与推广的长远考虑。
疫情让这个产业必须做更多贴近藏家的改变，为配合未来藏家的作息方便与需要，我们不排斥一个礼拜营业7天，或是营业时间调整成更晚，真正迎合一对一、完全的客制化服务，毕竟画廊行业是精神性很高的特殊服务业。
疫情罩顶，股票房地产很容易出现非理性反应。反观艺术产业，顶多是惜售或延售。所以相对稳定的艺术产业，就值得大家深掘细挖，找出可以对抗天灾人祸的经典作品。
很多人发问，这个时候去找藏家买艺术品，是不是太不上道，多明尼克·李维认为，画廊卖的是一份信仰，是有血有肉、有底有理的长期持有标的，绝不是商品。而他们要提供给客人的，是更有未来性的长期持有标的，就算以投资角度看待，也是可长可久的投资对象。
做足功课，给客人最好的解说分析与建议。比起拍卖公司，画廊这个时候，与藏家的关系更接近，也是能够赢得藏家信任后更愿意交易的对象。彼此之间议价空间也更大，不像拍卖现场，容易被起哄，风险相对更大。
复工日期遥遥无期，多处艺博会都取消或是延期，画廊要怎么生存？但展望未来，画廊的存续还是很乐观的，小画廊有更多机会好好服务艺术家，大画廊需开启与其他人一起合作的模式，这是现在很多同业的共识。
多明尼克·李维认为小画廊有更大的弹性，在这个时候，可以好好维系与艺术家的关系，毕竟有好的艺术家画廊才能生存。对于大型画廊，她认为在疫情前的艺术圈，同业间不太喜欢交流。经过这个严重疫情，同舟共济是必要的，未来画廊之间，需要更多合作与结合，不管在展览上或是商业上。
熟悉一、二市场运作的多明尼克·李维说，在这个时期，她想给拍卖公司一些鼓励与掌声。疫情罩顶，不管是征件，或在线展厅的销售，都面临一定程度的困难。
但是因为交易更具难度，大家反而愿意作更多思考，什么是博物馆馆藏级逸品，什么是大师作品，大家对艺术品的质量要求，应该更严谨。
当然，必须给拍卖公司一点时间，毕竟何时或何地能举行拍卖也是个问题。
此时此刻，一、二市场可以连手，一起教育藏家，对这个品牌产生信任，让藏家能在没有看过实体作品的情况下，对在线交易放心。画廊可以跟拍卖公司一起努力，让藏家不排斥在在线，花高价买经典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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